民族学考研泰勒《原始文化》和列维-布留尔《原始思维》的万物有…(西南民族大学民族学考研)

原标题：民族学考研：泰勒《原始文化》和列维-布留尔《原始思维》的万物有灵论比较

论西方历史上的万物有灵论

——泰勒《原始

文化》和列维-布留尔《原始思维》的万物有灵论比较

张晓晓

摘要：灵魂的信仰是万物有灵论的核心观念，是原始人类认识大自然的一种思维方式。著名的人类学家泰勒的《原始文化》和列维-布留尔《原始思维》都论述了“万物有灵”，虽然两位人类学家都展现了原始人的思维方式，但他们的“万物有灵”论在具体体现形式上有一定的相异性。

关键词：泰勒；《原始文化》；列维-布留尔；《原始思维》；万物有灵论

爱德华泰勒是英国著名的人类学家，他在著作《原始文化》中着重于原始文化和原始宗教的研究，以大量的人类学材料为论据，对原始人们的思维方式及原始文化进行了深入论证。而列维-布留尔的《原始思维》则在泰勒的基础上，从大量的第一手人类学考察材料出发，深入挖掘原始思维的特性，并具体论述了原始思维区别于现代思维的特性，指出了原始思维所蕴含的独特性和优越性。本文从相似到相异逐层探讨两者之间的关系。

一、万物有灵论与原始思维

首先，泰勒的《原始文化》和列维-布留尔的《原始思维》都探讨了关于“万物有灵论”的观点，两位作者虽然属于不同的国家，但却对原始民族提出了相似的观点。

（一）万物有灵论

泰勒在1871年发表了人类学科史上的划时代的著作《原始文化》，他首次提出了灵魂的观念，并且对灵魂的观念进行了详细的研究，创立了至今学术界仍沿用的术语——万物有灵论。泰勒是在达尔文《物种起源》的影响下，开始对原始民族进行文化考察和研究的。

泰勒认为，人类漫长的发展历程是从蒙昧状态向文明状态的演进，是从一个阶段到另一个阶段的运动。他认为万物有灵论是处在人类最低阶段部族的特点，是蒙昧人的哲学基础。处在低级文化阶段上的人尤其关心两类生物学问题，他们力求了解：第一，是什么构成生和死的肉体之间的差别，是什么引起清醒、梦、失身、疾病和死亡；第二，出现在梦幻中的人的形象究竟是怎么回事。蒙昧人思考的结果是，把这些现象都归因于一个普遍存在的灵魂，并由此认为飞禽走兽、日月星辰都有灵魂，有同人一样的感情和感觉，这就形成了万物有灵论。泰勒在《原始文化》中解释万物有灵时指出：“万物有灵观的理论分解为两个主要的信条，他们构成一个完整学说的各部分。其中的第一条，包括着各个生物的灵魂，这灵魂在肉体死亡或消灭之后能够继续存在。另一条则包括着各个精灵本身，上升到威力强大的诸神行列。”[1]（419）泰勒认为，在原始人看来，灵魂和肉体可以彼此分离，灵魂在脱离肉体之后仍然可以继续存在；在人类之外，自然界也和人一样存在着灵魂。泰勒详细论述了关于灵魂的观念，在此基础上推而广之，提出了著名的万物有灵论，并界定了灵魂的概念。泰勒说：“灵魂是不可捉摸的虚幻的人的影像，按其本质来说虚无得像蒸汽、薄雾或阴影；它是那赋予个体以生气的生命和思想之源；它独立地支配着肉体所有者过去和现在的个人意志，它能够离开肉体并从一个地方迅速地转移到另一个地方；它大部分是捉摸不着看不到的，它同样也显示物质力量，尤其看起来好像醒着的或者睡着的人，一个离开肉体但跟肉体相似的幽灵；它继续存在和生活在死后的人肉体上；它能够进入另一个人的肉体中去，能够进入动物体内甚至物体内，支配它们，影响它们。”[1]（416）泰勒明确指出了蒙昧部族对灵魂的原始观点：把灵魂想象为一种轻浮的或气状的物质，并且还拥有强大的神秘力量。泰勒认为，原始人正是以巫术行动来实践着万物有灵论的信仰，这种宗教的信仰指引着原始人的各种行为，并通过人们的日常实践来展现。对于图腾的崇敬和畏惧是万物有灵论的具体体现方式。有的部落以鹦鹉为图腾，将它们神祇，原始人甚至认为自己就是鹦鹉变身而来。他们会认为每一条河流、每一座山峰都是如同人一样的会呼吸的生命体，每一种动物也是如此。他们会将山和水等自然万物视作自己的保护神。

列维-布留尔在《原始思维》中也同样提出并论述了万物有灵论。他虽然没有像泰勒那样明确提出灵魂的概念，但却在大量事实材料的基础上论证了原始思维中的万物有灵论和灵魂的概念。

列维-布留尔认为，原始民族的思维是一种异于我们现代的逻辑思维的原逻辑思维方式，这种思维拥有许许多多世代相传的神秘性质的“集体表象”和“互渗律”，是不受逻辑思维的任何规律所支配的，是靠“存在物与客体之间的神秘的互渗”来完成的。列维-布留尔的“互渗律”也是在万物有灵论和灵魂观念的基础上提出的。他首先论述了原始思维中的“集体表象”。他认为，原始人的集体表象表现着，或者更正确地说是暗示着，原始人在所有时刻不仅拥有客体影像，并认为它是实在的，而且还希望着或害怕着与这客体相联系的什么东西。在原始民族认识大自然的过程中，由于自身的局限性使得他们以一种形象思维的方式来认知，诸如在不了解打雷现象时，就将其视为是有神灵雷神掌控。列维-布留尔解释说，集体表象之间以不同形式和不同程度包含着那个作为集体表象之一部分的人和物之间的“互渗”。由于没有更好的术语，他把这个为“原始”思维所特有的支配这些表象的关联和前关联的原则叫做“互渗律”，也即主客体之间没有明确的界限，主客体之间可以互相渗透、互为因果。对于原始人来说，互渗是世界上最自然的东西。列维-布留尔在论述“互渗律”的过程中实际上已经探讨了万物有灵论和灵魂的观念。他虽然没有像泰勒那样明确界定灵魂的概念，但却列举了大量的事实材料来证明存在于原始思维中的万物有灵论。

如关于“克拉”的概念，在土人们看来，“克拉”是复杂的事物，它不仅能够在人死后继续自己独立的存在，同时还能进入到新生儿或动物的身体。“克拉”在晚上离开身体以后出去干的奇事，在人睡醒以后能够回忆起来。人们甚至在身体上也能感到自己“克拉”的行为造成的后果，实际上在土人们看来，个人在一定程度上就是“克拉”，同时他又不是“克拉”。列维-布留尔还列举了著名的“丛林灵魂”的论据：卡拉巴尔的黑人们认为人应当有四个灵魂：死后还活着的灵魂；路上的影子；梦魂；丛林灵魂。“丛林灵魂”有时候在人的身上，有时候存在于动物或植物身上，当那个属于某“丛林灵魂”的人死去时，这个“丛林灵魂”动物也应当死去。还有，一定的图腾集团的成员们为了保证一定的动物和植物的正常繁殖而举行的“英迪修马”仪式。有的原始民族认为人存在三个灵魂或者五个灵魂，列维-布留尔在大量事实考证的基础上认为，在原始人那里共存着和交织着还没有融合成真正唯一个体清晰意识的一个或若干“互渗”的、具有情感性的表象。部族、图腾、氏族的成员感到自己与其社会集体的神秘统一、与作为其图腾的那个动物或植物的神秘统一都是在万物有灵论的基础上形成的。

由此可知，泰勒和列维-布留尔都认为，在人类发展的早期，处在蒙昧状态或者低级文化状态中的人们对于外界自然万物的认识都是以万物有灵论或灵魂观为基础来加以认识和解释的，并认为灵魂是一种实在的存在，这影响了原始人思维方式的形成。

（二）原始思维

泰勒和列维-布留尔不仅在论述万物有灵论上表现出一致性，他们关于原始思维特点的论述也具有一定的相似性。

他们都认为原始思维是一种直观的、形象的思维，是在经验的指导下形成的。泰勒在《原始文化》中指出，原始民族认为呼吸、脉搏的跳动、梦和幻影都是和灵魂紧密相联系的。呼吸的动作是活着的高级动物所特有的。呼吸的停止跟生命的静止是如此的紧密一致，以至于人们自然地习惯于把呼吸跟生命或灵魂看作是一个东西。同时，在文化的低级阶段，人们时常想，脱离肉体的灵魂对于另外一个人来说是在梦中出现——按照奥吉布瓦人的说法，这另外一个人“在梦中时看到它”。原始人的思维都是以感性材料为基础的，人脑通过从外界获得抽象的概念，将其加工为类化的意象来感知世界万物。

而列维-布留尔在《原始思维》中也认为，原始思维主要是以心理主体为基础和根本，是思维凭借其感觉、表象、记忆、幻觉、情绪、体验和意志等对外在事物进行的直接感受。原始思维缺乏逻辑思维的分析和概括的能力，却具备“心象—概括”的技能，通过对于客体影像直观的体验和感受，从而形成一定的概念，即原始思维是一种形象直观思维方式。如在原始民族的语言中，会以手势语言和声音图画来达到交流沟通的目的。同时，原始民族也借助声音图画，直观地展现原始思维，这体现在世代流传下来的巫术、宗教中的咒语、歌曲和舞蹈等文化现象上。

泰勒和列维-布留尔虽然属于不同的国家，受到不同的文化氛围的熏陶，但是在对原始文化及其思维方式进行研究时，都认为原始思维是一种区别于我们现代思维的一种原逻辑思维，一种在原始民族中普遍存在的万物有灵论的思维，原始人们的行为都受到万物有灵论的支配，两位作家在此表现出了惊人的相似性。返回搜狐，查看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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